词条 | 王创民 |
释义 | 个人简介王创民 (创民) 印象中国艺术网总监,当代文学艺术家、著名作家、收藏家、评论家,高端艺术品经纪人。生于山西永济,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大学本科学历。在部队曾任职于27军、石家庄陆军学院、总政宣传部电视宣传中心等,《傅崇碧回忆录》作者,《李来柱上将回忆录》、《李来柱画传》、《李来柱诗记》主要撰写者,曾采访萧克、宋任穷、李德生、向守志、刘振华、徐信等60余位将军并拍摄电视片及撰文著书。1999年以正团上校职衔转业至河北省公安厅,授一级警督警衔,曾任河北高速交警总队宣传科长、支队副政委,现任职于河北省委政法委。自1981年开始文学创作,共发表文学作品和出版著作400余万字。文学、电视作品曾三次获全军奖;四次获全国奖;二次获公安部《金盾文化奖》。出版有《创民文集·红色血脉》、《创民文集·红色寻踪》、《创民文集·红色征程》、《创民文集·红色恋情》、《创民文集·红色婚缘》、《创民文集·红色戍卫》、《创民文集·红色英雄》以及《红色恋情:开国将帅与夫人的婚姻档案》、《红色婚缘:开国将帅与夫人的婚恋纪实》、《追踪开国英雄》等。 创作经历创民,自幼酷爱文学艺术。参军之后,创作了大量散文、诗歌。 自1981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散文《家乡的石榴》获全国大学生“文科杯”二等奖;长篇朗颂诗《英雄呵!似火的年华》获云南前线战地诗歌朗颂赛特别奖。 1991年考入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学习期间,创作发表了以长篇报告文学《重寻长征》(发表于《中国作家》)、组诗《煌冢:家族谱系》(发表于香港《新世纪诗刊》)为代表的深有影响的作品。 1997年,参与中央电视台大型电视文献片《背负民族的期望》创作,该片由江泽民主席题写片名,获《人民子弟兵》节目特别奖。 担任总撰稿、总编导、总制片先后制作发行了大型电视系列片《再创辉煌》(12集)、《长征纪事》(10集)等。在中央电视台播出电视片89部(集)。同时,在《中国作家》、《解放军文艺》、《青年文学》、《昆仑》、《长城》、《北京文学》等各类文学刊物上发表小说、散文、诗歌、纪实文学数十万字。 1996年,为国务院文化部策划“艺术家重走长征路”大型文化宣传活动,组织30名国家知名表演、歌唱艺术家共同全程走完红军长征沿途省份,成功完成全国第一次大型重走长征路活动,产生广泛长久影响,引起全国此后“红色旅游”、“红色寻踪”持续不断的热潮。 此外,还策划组织“追踪开国英雄”、 “寻访优秀转业军人”、“关爱贫困残疾女孩”等活动,产生了良好的社会效益。 个人作品主要电视作品:《班长今年四十三》 《走太行》 《伟大的军队光荣的战士》 《徽光》 《敬礼!太行山》 《大路朝天》 《边关军魂》 《再创辉煌》 《长征纪事》 《背负民族的期望》 《抗大传人》 以上作品均在中央电视台播出 主要文学作品:长篇报告文学《重寻长征》刊发于《中国作家》并被《燕赵晚报》、《保定晚报》等多家报刊转载 组诗《星光·圣地》刊发于《中国作家》 诗歌《声音》刊发于《中国作家》 《七月的阳光》刊发于《解放军文艺》 组诗《煌冢:家族谱系》刊发于香港《新世纪诗刊》 中篇小说《泣煌》刊发于《昆仑》 短篇小说《杈桩口》刊发于《青年文学》 短篇小说《将衣》刊发于《北京文学》 纪实文学《卫戍司令傅崇碧》刊发于《中华儿女》并被《作家文摘报》转载 纪实文学《卫戍司令传奇》刊发于《长城》 出版著作:《创民文集·红色血脉》 河北美术出版社 《创民文集·红色寻踪》 河北美术出版社 《创民文集·红色征程》 河北美术出版社 《创民文集·红色恋情》 河北美术出版社 《创民文集·红色婚缘》 河北美术出版社 《创民文集·红色戍卫》 河北美术出版社 《创民文集·红色英雄》 河北美术出版社 《红色恋情:开国将帅与夫人的婚姻档案》 辽宁人民出版社 《红色婚缘:开国将帅与夫人的婚恋纪实》 中国华侨出版社 《追踪开国英雄》 花山文艺出版社 《少年军事博览》 解放军出版社 《一笔千年的遗产》 海南出版社 《当代军事博览》 湖南教育出版社 《爷爷奶奶的长征故事》 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 获奖纪录《家乡的石榴》获全国大学生文科杯二等奖 《班长今年四十三》获人民子弟兵节目三等奖 北京军区优秀共产党员节目评选一等奖 《敬礼!太行山》获全国青年教育优秀电视节目一等奖 《边关军魂》获人民子弟兵节目一等奖 《背负民族的期望》获人民子弟兵节目特别奖 《当代军事博览》获国家优秀青少年教育图书奖 《追逃》获公安部金盾文化奖 《打拐》 获公安部金盾文化奖 创作近谈文学的裂变 一片海,位于绝岩之巅。无数的向往者历尽艰辛,奋力爬攀。只有一道门,令人窒息一般窄的门,让一些苦炼多年身怀绝技或有某种幸运迹象者走过去,走上幸运之巅。然后,无法回头,向着眼前的一片海径直地扑下去,犹如腾空的飞鸟,跌落在这片咸湿的海里。 这片海,就是军艺文学系。 那些跌落在海里的,就是当年的我们。军艺第四期文学系学员。 那一年,是1991年。 我们不知道,也正是那一年,或前或后,文学正在裂变。 要说我和文学的结缘,可能要回忆到我一生最初的记忆。我三岁。相信吗?被父亲抱在怀里,呀呀学语。那时候父亲在离家十几里的镇子上当工人,实际上他当时已经脱离繁重的劳动当上了管账的人。我被父亲从远处的家抱到镇上,引起了父亲同事们的极大兴趣,纷纷送来各式各样花花绿绿好看的玩具,然而没有一件能够引起我的兴趣。 大概是我哭的厉害,父亲抱起我向街上走去。 繁华的小镇布满店铺。不知何因,走进每一间店铺我都止不住哭。就在这时,父亲走进了一间长长的屋子,我立即安静了。 父亲怀中那个小小的孩子瞪大好奇的眼睛。因为我看见那间宽敞的屋子里,中央空空,四面墙壁却布满了书架。书架上,是各式各样的书。说真的,我那时怎么会有书的概念呵,但是,我不哭了。 顺着我手乱指的方向,卖书人从货架上拿下一本书。我不要。再拿下一本,仍不要。我指着,是一本连环画——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很清呵,一本“小人书”。我破涕为笑了。 这一个记忆,我要把它带到什么时节呢? 我是什么时候学会写第一篇文章——当然是小学作文的呢?我至今记得很清楚。不是因为那篇文章写得怎样精彩,而是第一篇作文那个令人啼笑皆非的场景。 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班主任让我们写作文。 我非常好奇呵!什么是作文?不知道,不会写。正发愁时,我的同桌写好了。他是个留级生。在上个学年里,他就会作文了。我好幸运!抓起他的作文本,一字不拉地抄了下来,交给了老师。没成想,第二天,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第一个念了我的作文。念完之后,老师说,我再念一个同学的作文。他把我同桌的作文也念了一遍。然后问大家:这两篇作文一样吗?全班齐刷刷地举手朗声回答:一........样!我羞的无地自容。 这时班主任发怒了,厉声让我俩站起来,指着鼻尖问我们:到底谁抄的谁? 我的同桌立即把我供了出去。 我才知道作文是不能抄别人的。但我从此也知道那么写就是作文了。并不是懂什么知耻而后勇,自此我的作文水平却飞速提高,令班主任大为吃惊。以后几乎每次作文点评都要念我的文章了。我把这一传统一直保持到高中毕业。许多人都问我,你的作文怎么能那么好呢?我一直没告诉他们。现在回想起来,大概有一个直接的原因,就是我出奇地爱读书。我在课余,甚至有时在课堂上偷偷地看小说之类的书,在夜晚的小煤油灯下一直熬夜不睡地看遍了当时所能借到的书。上高中之前,我读完了当时流行的所有大部头的书,有时还要向别人复述书中让我流连忘返的故事。 1972年冬天,我参军了。17岁。 关于这一段故事,在我以后发表的一篇散文《黄土为坟》中做了叙述。这时的文学,已是和生命经历融为一体的了,但当时并不自觉。 我把这篇散文拿来片段,为的是体味文学对于生命、生活与经历的烘烤—— —— 我称为老祖母的相氏八十五岁那年冬天得知她的重孙草率地决定要去当兵。一心想着参军的我那年十七岁,临近高中毕业考试。非常器重我的班主任和欣赏我语文才华的数学老师都表情郑重地告诉我:大学不招生,走当兵这条路对你太可惜了,但你还是去当兵吧。我嘻嘻哈哈地和几个同学跑到公社武装部去报名,接兵的一个圆圆胖胖的排长已经到公社了。我听到我的同学热烈而有秩序地叫着排长排长,现在想起来他大约姓席。一直到了部队新兵连结束以后又过了半年之后我到了汽车连,才知道席排长就是一班的席班长,恰好我还分在他的手下当新司机,每次出车遇到情况处理不当他都熊得我够呛。不过他这人并不坏,没准那天在公社他第一次见到我就喜欢我了,结果我们毕业班报名的几十个同学里只有我和另一位个子比我高一头的同姓同学被征走了,他的外貌和才华在全校数一数二。另一位一心要当兵的同学爸爸在部队已干了二十年的军医,决定让他那年必须当兵。但他看到我的入伍通知书时委屈地哭了起来,说:“我在学校的印象比不上你。”另一位同去报名的同学在我当兵走后的第二年据说是得了精神病跳井自杀了,我一生中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 那是1972年的冬天。下雪或是没有下雪。中条山与华山遥相对望,黄河在目之所及的地方一个大折冲,由北而南转而由西向东。远山近河,厚土皇天,以及明晃晃的日头,就是这块生身立命之地给我的至今不变的印象。 …… 我的老祖母相氏八十五岁以前的详情需要一篇篇幅更大的文章。我始终无法回避的是这样一种对比,即在我无知得近于无情而不理睬老祖母时,老祖母正以情至绝处的深创巨痛饮泣长夜。一天半夜她放声嚎哭的声音弄醒了我。我那时已住到了隔壁的房间。我从来没有听过也不敢相信一个八十五岁的老人放声大哭时竟和挨了痛揍的孩子一模一样。我惊惧不定有那么一刻然后睡去了。这悲极失声的哭嚎是在我经历社会人生之后,比如现在,才日甚一日地使我颤栗的。 相氏和我的老爷爷王绪林结婚以后有过三个儿子。大儿子夭折。二儿子天生哑叭,二十岁时在一个吃完午饭的晌午赶马车出门行至王家坡辕马受惊,哑叭摔在车下。车轮从他腰腹部辗过,他丧命时相氏和我老爷爷手中的饭碗还没放下。 三儿子我的爷爷王彦萍是我的老祖母相氏一生的希冀。老祖母供他读书,由私塾而小学而高级小学。以后爷爷到运城上中学,到太原、开封、西安、北京求学、参军、入党,搞共产党的地下工作。日军侵华占领晋南后,他回到故乡。爷爷拉了一个营的人马抗日,打了几仗。有一次爷爷被俘,以教师的身份蒙混过关。又一次在狱中受刑,以至左臂被打断。 相氏日日盼子归家,无日不为儿子担忧伤怀。待到我爷爷回到家中,家里却不能居住,便携妻子住进中条山深处一个叫垴寨的村子。临深渊而掘土窑,远望如无人荒野一般。 日本人和警备队并不放过我的爷爷王彦萍。那时他的名字已是远近闻名的王侠臣了。他再次被捕,迫使我的老祖母相氏变卖房屋去赎人。这次被捕是日本投降前一年的腊月二十七。相氏奔走活动,卖掉宅院,打点银钱,说动同乡在县政府做事的几位,硬是把王彦萍保释出狱。此时已有消息传到爷爷随从耳中,有人要将与共产党关系密切的王彦萍彻底铲除。爷爷一笑:“我会把你们都带到一个好地方,但要走,须得你嫂子坐满月子再走吧。”这时爷爷的妻子我的奶奶又生一子,将快满月了。 恰在满月来临那天,爷爷和我的奶奶、姨姨及刚刚满月的幼子还有一名通信员被全门暗杀,肝脑涂地。姨姨名枝,是我母亲最亲近的妹妹,死时年方十七岁。奶奶遇害后被抛进窑洞门前的山沟。沟深,尸挂于崖间树上,惨不忍睹。 我的老祖母相氏上山去为儿收尸。一见儿子,立时气绝。用水拍醒,复又晕厥,如此再三。从此老祖母双手颤抖以至吃饭时握不住筷子。直到她顽强地活到九十九岁去世,仍然双手抖战不已。老祖母每次复述这个场景时都不停地落泪,并以襟掩面悲泣:“血淋淋摆了一地,我该抓哪个?……”自我不懂事和懂事起,老祖母不止一次地为我讲述这段往事,一直到她死。我的活到九十九岁仍不甘撒手离去的老祖母,使我如此强烈而持久地感受和领悟到了什么叫刻骨铭心,什么叫死不瞑目!爷爷的死仇未报,杀害我爷爷的凶手几乎全都寿终正寝。老祖母自儿子被杀后告了几十年状,我爷爷的死冤终未得伸。老祖母临终咽气、神志游离时仍发声:“报仇……报仇!……”这是她用一生的生命对不平人世的抗争!她一直活着,痛苦、悲伤、无依、孤凄、哀怨、恚愤、恨……恨地活着而不死去,几十年没有一丝欢乐、不曾开怀地笑过一次地活着而不死去,就是为了等待一个时机啊!她忍受了人世间最残酷的刑虐,让心灵在苦如胆汁的岁月中浸泡、熬煎、蒸煮了整整四十个春夏寒暑。四十年,她一直在用身心期待着一个最终没有的结果。这是一场多么令人心颤心酸的生命苦役! …… 现在,当我能够理智地回想过去、审视家庭时,我清楚地发现一个家族中有些现象如同轮回,几辈人也许会走相同的路,如同历史常常惊人地相似。老祖母相氏再也明白不过地看到了我和我爷爷之间的相似,而这一切在她去世以前我是毫无自觉也毫不理解的。在老祖母的眼里,我绝不仅仅是气质与长相与她的儿子王彦萍相近,使她难以接受的事实是,我和爷爷所走的路如出一辙:我恰巧也是自幼上学,未出校门便参军、远行,离别父母,当然也远离了如此期盼着我长大的老祖母。而且果然在老祖母去世的时日,我在部队正执行战备任务,老祖母在告别这个世界时再也没能见到我——她的又一代期盼和希望的重孙!我善良的朋友,如果这时你再和我一同倾听我的老祖母相氏因我突然离别、自行其是地去当兵而失声痛哭,你平静的心是否会为一位老人的苦难荡起涟漪? 任何人生的苦难都是属于个别人的,真正的痛苦他人无法感知,更无法祈求代替。我为此而悲哀。 我因此而为我的无法赎替的老祖母相氏悲哀! …… 时光又一次来到1991。我们落入了那片海里。 及至你摔落下去,你才发现,那是一片灵魂蒸煮的苦海。你别无退路。别无逃逸。 文学恰巧在我们到来的时候离我们而去。那时文学飞奔在马路上,飞奔在突然开放的光彩陆离里。真的以为进入最神圣的殿堂了,入门是那样困难,而重重摔下去的苦痛却无人安慰。我们努力地在抓住文学的尾巴,然而光怪斑剥的社会,还给文学留下了几分耕耘的天地? 文学在分裂。商潮在侵袭。我们还没有悟透文学的时刻,文学的姿色却已然变味。 时至今日,有几个人悟出了真味,有几个人跨上了轻骑,有几个人涉世日深,有几个人飘然云游?没有人下任何结论。 只是那片海依然深蓝,依然苦咸,是沾浸每个人衣裳和灵魂无法放弃的滋味。抛弃,留恋,坚持,迷转,说不清的感觉和现象,让这片海恨爱难捱地呈现在我们的面前。似一个谶语,你来了,你便不能离去。再看一眼纷纭的海面,有的已经坐上华丽的游艇,有的仍在苦苦地挣扎。有的学会旁技,有的沉于水底。不论你飞向何地,经过浸泡的灵魂,已然沾染文学的那股气味?非香,非花,非色,非韵。她是一条拖在地上长长的影子。 不小心,有人会把它当作尾巴踩痛你! 将近50岁的时候,我想应该把走过文学路的果子采摘一下,收藏起来。不是一种虚荣心,而是对文学的一种承诺,对不屑于文学势力的一种抗争,对依然衷情文学的一种证明。 在文集的序言里我写下了这一段文字—— 因为思想,我们才显得有力。 因为写作,我们才变得深邃。 许多年来,出于一种近乎天然的驱使,让我在与许多相同的人做着几乎相同的事的时候,多了一份以笔为锄的耕耘——自然也多了几分比他人更多的辛勤。所幸这种勤苦并没有限制我思想的自由和创造的快乐,在别人看来苦不堪言的伏案劳作却常常让我翱翔于广阔的天空——勤奋地思想使我触摸到了更加丰富智慧的人生。 从1972年到1982年是我写作的自发阶段。作为一个跨出学校进入军营的青年,我写了大量有感而发的文字,却无发表欲望,随写随丢,大多由于部队生活的不稳定而丢掉了。 1982年到1991年是我创作的自觉阶段。作为一名青年军官,我开始懂得了文学创作与发表,留下了许多与工作有关的各式作品。 1991年到1993年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的深造彻底改变了我的创作思想,确切地说,从此我才进入文学创作的自由阶段,理解了什么叫创作。此后发表了大量作品,包括小说、散文、诗歌、报告文学、纪实文学、电视作品等等。及至回首,竟有杂不胜收之感。 岁月如流,转眼春秋。捡拾以往创作,将与“红色”主题相关之作归为文集,竟积7册之众,字逾180万言,权作一次囊括总结罢。虽说敝帚自珍,但无论从内容、思想、艺术诸方面都少有可陈之处,如能补书架一角,我心已足。 …… 这是一部什么样的文集呢? 只有从部头上让人惊讶七卷如此之厚外,回头看已无新意可陈。如蒙不烦,愿赘于后—— 红色血脉——黄土地上的心血之祭 《红色血脉》精选多年创作发表过的中、短篇小说、散文、诗歌,多为珍爱篇章。中篇小说《泣黄》,发表于《解放军文艺》,以细腻的笔触在真实的背景下刻划了黄土地上农家子女求学的艰辛和普遍的期望与无奈。作品营造了一种浑厚苍茫的氛围,给人以无法言说的巨大震撼力量。散文《黄土为坟》以身世家国为题材,着力抒写绵延四代的刻骨之痛,将无限的情感隐于富含张力的文字之下,使人掩卷叹息。230行的组诗《煌冢》最初发表于香港《新世纪》诗刊,以恢弘的气势和独特的意象将黄土——宗族缠绵无尽的往事铺陈于语言块垒之中,造成原始的冲动。组诗《星光·圣地》发表于《中国作家》,是对革命圣地西柏坡诗意的守望,凝练如色彩绚烂的画卷。其他如发表于《青年文学》的短篇小说《汊桩口》,发表于《北京文学》的《将衣》等,都体现出浑厚孕涵和语意流转的特点,自成一家,不屑媚俗,值得一读。 红色寻踪——重寻长征 在今天的大多数人看来,长征无疑是一种辉煌,是一种壮烈,是一种光荣,是一场人类历史上最了不起的胜利。然而,许多人却未曾了解红军当日的无奈、潦倒、穷困、无助……而唯其如此,精神的力量才逾显其伟大。胜利的得来才逾发不易。载入红色历史的那次举世闻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近八百个日夜的凄风苦雨,毕竟留下太多的辉煌与叹息。 《重寻长征》是作者在贵州等地沿红军长征路采访一个多月的纪录,于历史中追问现实,在现实中追寻历史,思索切近,容量博大。1996年10月头题发表于大型文学刊物《中国作家》,当时即引起多家媒体的关注,全文转载。同进,本卷叙述了长征路上的女子故事,为一代红色巾帼立传。 红色征程——长征纪事 《红色征程》包括电视片文本《长征纪事》、《将帅星河》等,是电视创作成果的选集。《长征纪事——一位西方传教士眼中的长征》,从前所未有的角度再现了红二、六军团的长征,以及长征途中萧克、贺龙及一位被俘的西方传教士的故事。《将帅星河》是江泽民题写片名的十二集大型电视文献片《背负民族的希望》中的一集,真实纪录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开国将帅的特立品格和独特道路。 红色恋情——开国将帅与夫人的情感档案 《红色恋情》首写开国将帅和夫人的情感、婚姻历程,以鲜为人知的战场爱情故事演绎人民解放军将领于出生入死中的超越常人的真挚情感,传奇婚姻,丰富了将军的一生,展示了生活的真实。可信可读,引人入胜。 《红色婚缘》——开国将帅与夫人的婚恋纪实 《红色婚缘》是《红色恋情》姊妹篇。通过对开国将帅和夫人在战争年代的情感婚姻历程的描述,通过战场爱情故事,演绎人民解放军将领在出生入死中的超越常人的真挚情感,传奇婚姻,为一代人的婚姻情感立传。 红色戍卫——卫戍司令传 文化大革命中的“杨余傅事件”使傅崇碧成为全国闻名的人物。这位当年毛泽东、周恩来亲自点将,林彪、江青先拉后打的御前司令,刚直不阿,一生传奇。于2003年1月17日去世。作者在撰写《傅崇碧回忆录》过程中,深受将军精神的感染,满怀敬意,再续传奇。 红色英雄——追踪开国英雄 《红色英雄》是采访数十位全国第一届战斗英模幸存者的结集。从当今的角度对当年的战斗英雄及其行为进行切近的追访与思索,倡导民族的英雄精神,抒发绵延不绝的英雄情结。 看看这些,感觉我们还在厚重地行走。 但这个文学裂变的时代,哪些还算文学呢? 文学已然裂变,而我们呢? 作品转载突围中原:皮定均将军和他的爱妻 皮定均将军,1914年出生于安徽金寨县。抗日战争时期,任豫西抗日独立支队司令员。解放战争时期,任第三野战军二十四军副军长,军长。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福州军区司令员。195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1976年7月7日在军事演习中因飞机失事不幸遇难。 夫人张烽,1923年出生于河北涉县,1938年参加革命,1983年5月离休前任福州军区司令部直属政治部副主任。 一、受命 1946年6月24日下午,一份电报和一道加急命令把一旅旅长皮定均和政委徐子荣召到50里之外的中原军区第一纵队司令部。 他们是骑着马去的,像旋风一样卷过公路的马匹惊动了地里干活的庄稼人。警卫员的马匹在后面紧跟不舍。司令部驻在一家老乡的大院里。司令员王树声和政委戴季英见到皮定均两个,立即把他们领进了作战室。 “这是中央和中原局的指示!”王树声把一份电报递给他们。电报的内容是:蒋介石已下令于6月26日向我中原部队发动总攻。为粉碎国民党反动派的围歼阴谋,中原局根据中央指示,决定主力突围到陕甘宁边区,留下一支精干坚强的部队作掩护,以保障主力突围的后侧安全。 一纵三个旅,皮定均旅即整编前的豫西支队。他们以当初仅有的1500余人,在没有后方支援的无比艰难环境中,从太行山东进豫西,历时一年多,战斗百余次,歼敌数万,解放16个县,队伍壮大6倍,发展到一万余人。由这支有独立作战经验的部队担任全纵队的突围掩护重任,显然,纵队考虑是合适的,而且经过军区党委的批准。王树声说:“主力今天晚上就开始行动,你们赶快回去布置,要用一切办法拖住敌人,迷惑敌人,使敌人在3天内找不到我们的主要行动方向。等主力越过平汉铁路,就是突出重围的初步胜利,你们的掩护任务就算完成了。以后你们按当时情况选择突围方向,或就地分散打游击,或尾随主力向西,或回豫西,去太行,或南渡大江,或东出苏皖……” 主力突围之后,这支部队到底向哪里?将面临一种怎样的情况?他们的心里都很清楚。毫无疑问,中央和中原局是下了这样的决心,丢卒保车。为了保存主力,局部牺牲是必要的。然而失去这样一支好部队,失去皮定均和徐子荣这样优秀的指挥员,王树声和戴季英都感到心疼。 四双手紧握在一起。皮定均和徐子荣别无它言,“请首长放心,坚决完成任务。为了粉碎敌人的阴谋,什么困难我们都能克服。” 王树声说:“中央给了军区一笔款子。李先念司令员特别交代,让多给你们一些。” 在送两个人往外走时,王树声眼看着别处,似乎不大经意地低声交代说:“旅的几个领导干部,每人准备一套便衣。” 二、方案 一旅党委会在情况万分紧急中召开。皮定均,徐子荣,副旅长方升普,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郭林祥,参谋长张介民参加了这次会议。 完成掩护纵队主力突围的任务,大家深感担子的沉重。敌我目前的态势当是如何呢?中原部队在敌人的蚕食、压缩下,被挤压在纵不足百里的狭长地段内。一旅处在这个狭长地段的东端。国民党军从半年以前就开始策划围歼这支部队,调集了11个正规军26个师30余万人,构成纵深达二三十公里的封锁区。除了东面的敌人,还有南北两面的敌人。 旅党委会决定把狙击任务交给一团二团。依托工事,利用丘陵、山沟、田埂、河道等有利地形,节节抗击,顶住东面的敌人,拖住两翼之敌,为主力突围赢得3天时间。 3天之后主力越过平汉路,一旅背后失去依托,将四面受敌,那时该向何处突围? 西去追赶主力。但这样一来势必把敌人全部引向西南,不仅对主力极端不利,而且也会将自己置于30万敌人的围追堵截之中。此案不通。 向西北突围,打回豫西老根据地。但它的方向与第一议案太接近了。 向南,是浩浩长江天险。以一支孤军要突破它简直是不可能的。 向东北或者向北,眼下正是梅雨季节,黄淮平原和纵横交错的河流,水深流急,要继续渡河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只有向东,但这样一来无异于孤军跳入虎口。与主力部队背道而驰,钻入敌人经营半年之久、十几万重兵层层防守的铁壁合围之中,怎样才能突得出去? “为了掩护主力胜利突围,即使要付出重大牺牲我们也在所不惜!”皮定均坚定地说。 三、张烽 1943年6月将尽时,张烽与皮定均在太行七分区驻地豫西林县合涧镇上庄举办了简单的战地婚礼。 做了两个菜。一个炖肉,一个熬萝卜。婚礼的气氛有点过于严肃,大家都埋头吃饭。婚后3天,张烽回到离合涧镇八里的木篡村去了。她是那里征粮工作组的负责人。7月7日,日伪军突然对上庄发起攻击,开始对林县新区的大扫荡。皮定均率部血战数日,转移不知去向。张烽留在当地与干部群众坚持斗争半年之后,几经历险,到豫西当区委书记,才又和皮定均到一起。 1946年中原突围前一个月,张烽和另外几名旅领导的爱人集体化装离开部队。这几个装作难民的女人一上路就被暗探盯住了。第二天,走到距离敌人封锁线还有7里路的地方,实是太累了,晚上便停下来休息。这时的张烽,已是怀孕7个月。半夜时,徐子荣政委的爱人孟松涛听到隔壁的特务们正在布置天亮如何抓她们,吓得一骨碌爬起来推醒了张烽。两个人紧张得大气不出。最后牙一咬,张烽说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两个女人从后门跌跌撞撞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到我军的阵地上。见到皮定均,张烽眼里闪着泪花说:“你们把我们瞎送!差点叫人家抓了。” 第一次没走出去。但皮定均下了决心,张烽还是得化装走。这已是中原部队主力突围前一周了。临别的晚上,两个人对将来的情况作了种种的设想。皮定均说,大家都胜利,4口人团圆。那时候,他们的第一个儿子已有一岁多了,寄养在涉县老乡家里。还有张烽肚子里即将来到人间的第二个孩子。 张烽说,我死了,华北还有个孩子。他和你,半家人在。 皮定均说,我被打死了,有你和两个孩子在。 如果两个都死了,还剩下华北的那个孩子在。 也许这对他们是最后一些安慰。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望着低矮黑暗的屋顶和窗外漫无边际的黑暗。但突围之后出现了他们没有预料到的第五种结果,两个人都没死,但两个孩子全死了。 第二天,张烽又一次化装上路了。皮定均交待了三个地方的地下党接头地点:郑州、开封、徐州,只要找到三个中的一个就可以,再通过地下党,或去山东,或去苏北。 四、战机 6月26日,皮旅主阵地上腾起了第一股浓烟。敌人的疯狂进攻终于开始了。 这时中原部队主力已向西突围两天。两天,东面的十几万敌人按兵不动,他们被皮定均迷惑住了。他组织部队大摇大摆向东运动,晚上又悄悄撤下来,造成我军主力向东突围的假象。真的主力向西突围了,敌人却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以为那是佯动。敌人严阵以待观望了两天,给皮旅争取了两天兵不血刃的宝贵时间。 顶住敌人的攻击,对于皮旅来说并不是办不到的事。然而问题的关键在于3天阻击任务完成之后,怎样才能把部队收拢到一起,迅速跳出虎口。一个旅数千人二十多里宽的防守正面,怎么能一下子全收了回来?收回来以后又该怎样处置? 为此,皮定均已是几天几夜没合眼了。他到底设想过多少种可能和方案,大慨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没向任何人透露。 整个上午炮声隆隆,杀声震天。敌人潮水般涌上来,我军吼叫着冲下去。可是我们的反击部队刚一上山,敌人后脚又粘上来。敌人死死咬住不放这一支孤军。皮定均眉毛拧成一个疙瘩。时近中午,突然出现转机。天空中电闪雷鸣,风雨大作。罕见的狂风暴雨使整个世界变成一片混沌,几米之外难分你我。 皮定均苦思不得千载难逢的机遇意外地来临了。毫不犹豫!果断抓住稍纵即逝的机遇是一位军事指挥者的天才。皮定均下令: “出击!把敌人赶得远一点,然后撤回来。前面留一个营。” 狂风暴雨中滚动着冲锋的号声,枪声、炮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这一切似乎都是一瞬间的事。半个小时过后,厮杀的战场突然归于宁静。我们的战士,依照命令撤了。撤到哪里去,他们还不知道。 五、边界 张烽和护送她的皮旅政治部保卫干事李明祥走到解放区和蒋管区之间的界河之边。 雨来了。他们躲进一间屋檐下避雨。这时来了几个人,盯着两个人看。张烽一见这目光,立即就想起上次化装逃跑的情形。李明祥是搞保卫工作的,毫不犹豫地拉起张烽就往回走。 身后就响起了枪声。风雨下得急,大雨也帮助了他们。 第二天夜里,区政府派了一位交通,帮助他们潜越。潜越被敌人发现是定抓无疑的。敌人防范得十分严密。但只有这一条路了。那位交通领着两个人在敌人的地堡间像游鱼一样穿来绕去,走了一夜,穿过层层工事构成的封锁线,来到敌人后方。张烽挺着大肚子又走了一个上午,到了信阳火车站。 车就要开了,张烽看到许多没买到票的人都往车厢顶上爬,心一狠,也从两节车厢中间向几米高的车顶攀。至于她是怎样以怀孕八个月的身子爬上车顶的,事后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了。 女儿却提前来到了人间。张烽早产了,孩子生在途中一户老乡的家里。她躺在炕上生起了病,打摆子,有时清醒,有时迷糊。 这时,她开始无比怀念浴血奋战生死未卜的丈夫。 六、胜利 天将亮时,皮定均把他的队伍带到了刘家冲。一个仅有六户人家的小小山村,坐落在离两条大公路咫尺之遥的大山坳里。而且它就在一旅驻地白雀园的鼻子底下。部队转了一夜,差几里路就回到驻地了。 皮定均这一着是谁也想不到的。包括我们的战士和愚蠢的敌人。在这里守了若干天的一小队敌军昨天刚刚撤走,因为仗打起来了,他们认为这个小小的山坳实在没有什么价值。这时7000人满满登登地挤满了刘家冲的仅有房屋和山坡树林,隐蔽不动,原地休息,看着公路上追敌乱轰轰地一队又一队一车又一车从眼皮下面赶过去。 28日凌晨,皮旅7000人马同阳光一起来到潢麻公路上。皮定均下令:“跑步通过!” 前面是小界岭,河南和湖北交界的一座山峰,两省间的交通要道。敌人经营了数月之久的第一道封锁线,而这时成了一座空山———守敌都去“追”皮旅去了。皮旅如同检阅似地通过了第一道封锁线。 7月9日,皮旅经过告别大别山的最后的殊死一战:青风岭之战,把千里大别山甩在身后。11日,冒着敌人的弹雨强渡大河磨子潭。跨过磨子潭,便是一马平川的皖中平原。 皮定均的决心是五昼夜飞越皖中平原。 在敌人还来不及反应、完不成层层包围的兵力部署时,皮旅五昼夜连续行军,不停顿,不宿营,飞越700里!这就是皮定均的旋风战术。 背包丢了。7000个背包,丢了整整一山沟。文件烧了,老马和伤病员精减了。部队出发了。 绝对是一场生命的争夺战。许多人一面走路一面睡觉,一不留神就掉到了水田里。有的猛地醒来一摸前面没人,便赶紧追上去,结果把前头的人撞个跟头。骑在马上的扑通扑通往下掉;脚,直走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第五天下午,皮旅终于跨过了津浦铁路,进入解放区。跨越铁路的最后一战更为激烈。敌人的装甲列车派上了用场,与碉堡火力交叉射击,沿线敌人兵分五路,倾巢出动。千里突围的最后一仗。皮定均下了他整个突围途中最痛快的一道命令:“把炮弹、子弹全部打光,一发也不留!” 中原突围,史之绝笔! 1946年8月4日,延安《解放日报》发表头条新闻:《突破蒋军包围追击中原东进我军一部胜利抵达苏皖边区》。 文章刊载了皮旅胜利突围的消息,并以“谨向皮定均将军所部致敬”为题发表社论:“这一令人兴奋的消息,证明了人民军队是不可战胜的力量。在求和平、求团结、求生存的铁的意志面前,反动派的包围阻击袭击困扰种种残忍阴谋,显得何等无能……” 萧克:百战将军的生死之旅 萧克将军,1908年出生于湖南嘉禾。16岁参加国民革命军,加入中国共产党。抗日战争时期任八路军120师副师长,冀热察挺进军司令员兼华北军政大学副校长;解放战争时期任第四野战军参谋长兼华中军区参谋长。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中央军委军训部部长,国防部副部长,军事学院院长兼第一政委。1955年被授予上将军衔。 先遣长征 浴血甘溪 1932年10月,萧克调任红八军军长,到达井冈山下的永新县高桥。 萧克任红八军军长时刚刚24岁,但已是战场数年,身经百战,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第四次“围剿”,敌人集中优势兵力,变过去长驱直入的战法为步步为营的“堡垒战”。即使在此种情况下,萧克依然成功地指挥了官田战斗、于田墟战斗、梅花山战斗、沙市战斗等十数次战斗。1933年6月,湘赣红八军改为红十七师,萧克任师长。秋,敌人开始了对湘赣苏区的第五次“围剿”。 第五次反“围剿”,整个中央苏区全面失利,形势越来越显得严重。1934年7月23日,已由湘赣红十七师、十八师以及十六师合编而成的红六军团接中央军委命令,退出湘赣根据地,向湖南中部进发。此行目的,萧克以后从任弼时和周恩来的谈话中证实了自己的判断:在中央红军不得已撤离江西根据地之前,需要派出两支部队进行探路和引敌的任务。红六军团便是其中之一。红六军团的任务是穿越贵州,到湖南中部寻求与贺龙的红三军联络,并建立新的根据地。今天看来,他们无疑担当了中央红军长征的先遣队。 8月7日,红六军团全部9758人于下午3时由江西遂川横石悄然出发,踏上西征之途。4日4战,连续突破国民党围剿军4道封锁线,进至湖南桂东寨前圩。12日,在此召开誓师大会,正式宣布编制序列及领导任命。萧克任红六军团军团长兼十七师师长,王震任军团政委兼十七师政委,军团参谋长李达,政治部主任张子意……10月1日,辗转数战的红六军团突入贵州,在施秉、黄平间击破国民党黔军的防堵,强渡大沙河。袭占旧州。 当时黔敌与湘、桂两敌相比较,黔敌是薄弱的。我军为争取红二、六军团早日会师,以甘溪、施秉、余庆一线为前线阵地,逐步向石阡、印江方向推进。红六军团是中央红军之前担负着开路任务的。当时的国民党很清楚,红六军团一旦和贺龙领导的红二军团会合,无疑于如虎添翼。蒋介石尽一切可能调动各方面的军队对付红六军团,前堵后截,空中轰炸,两面夹击。进入贵州,萧克手上连一张能够指挥行军作战的军用地图都没有。面对延绵无尽的大山和陌生的道路以及敌军无休无止的追击,红六军团只能夜行晓宿,绕开大路走小路,甚至走完全没有路的高山密林。马匹和重装备几乎丢光了,而供给又严重不足。红二、六军团之间的距离越近,敌人的包围堵截就越是疯狂。所以,红六军团进到贵州石阡地区的时候,也是战斗最激烈残酷的时候。 1934年10月4日,红六军团到达乌江边的猴场,接到中央军委电报:桂敌现向南开动,二军团部队已占印江,六军团应速向江口前进。无论如何,不得再向西移。 遵照军委命令,萧克率部从猴场掉头向东北前进,准备经石阡到江口,与在黔东的贺龙二军团会合。然而在事实上,这时的桂敌不仅没有向南开,而且和湘敌一起,按照三省紧急军事会议决定,正星夜向石阡调动。 一条小河蜿蜒流向古老的石阡县城,沿着小河还有一条石板铺成的大路也通往县城。红六军团决定先走一段石板路,在不到石阡城的地方跨过那条小河,然后爬上山,绕过县城。由于是夜间行军,部队在前进的方向摆上了路标。军团政治部保卫局局长吴德峰是近视眼。他本来有一匹马,但当时他爱人戚元德怀孕,吴德峰就让她骑在马上,自己拉着马尾巴走。过了河他们没有看见路标,就一直朝石阡县城走了下去。上山以后大家发现吴局长不见了,赶快去追,才拉住马头把他们拽了回来。 7日凌晨,红六军团先头部队进至石阡县东南的甘溪。 此前一天,湘敌李觉率6个团抵达石阡县城;桂敌廖磊由大地方入坪山一线;黔敌王家烈部在石阡边境紫荆关、龙溪等地进行围堵。一条预置的网悄然拉开。甘溪犹如一个四面环山的井底。这是一扇随时可能被杀戮之手关闭的门。 上午10时,红军前卫营到达甘溪镇东街头,到后便开始分配各部宿营地。后勤在街上埋锅做饭,部队准备休息。这时发现几个人牵着狗沿大路向镇子里走来。红军迅速采取行动将这几个人挟持到碾房中。经审问,得知遭遇桂敌主力。廖磊所率十九师的前哨已至甘溪东北。 霎时战斗打响。敌人不断涌来。一个骑在马上的指挥官被一枪击毙。但如蜂而来的敌兵很快爬满了甘溪周围的山头和高地。我军只能就地展开,利用房屋树木甚至桌椅板凳作为临时阵地。枪弹如蝗。源源赶来增援的敌兵不断如蚁。被围困的红军左冲右突,血浸大地。 部队被截为三节,首尾不能相顾。军团参谋长李达带一部分拼死外突,终于撕开一个缺口向不知方向的地方而去。这支部队在深山中转悠数天之后,竟奇迹般找到了梵静山下的贺龙。李达并不认识贺龙。但双方部队在一番观望之后,李达就着膝盖写了一封信派人送过去,贺龙便来了。贺龙听说六军团的处境后,二话没说,立即派部队去接应。这给李达留下终生难忘的印象。而当时的军团长萧克仍指挥部队处于激战中。防守在东街的红五十一团部队,殊死拼杀。负伤的战士拉响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战至约天黑时分。红六军团主力部队在政委王震带领下,从山间小路向外转移。大部人马欲趁敌无法看见时从山腰一条废弃的笕槽通过,不料笕槽承受过多的人时突然断裂。响声引发对面山坡的枪声,于是桂军开始在黑暗中疯狂扫射。数百名红军官兵在此牺牲。 万分危急之中,萧克找到一位猎户带路。这位名叫刘光荣的猎人知道一条狭窄的山道,20多年前还有人马通行,如今已是梢林没顶。队伍在黑暗中潜行。看不见路,后面的人拉着前面人的肩膀走。天下起了蒙蒙细雨,不见星月。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不时跌倒者枪托磕地的沉闷响声。远近的山头上都是敌人。那一刻萧克处于高度的紧张和精神极度亢奋之中。多少次生死决战,枪林弹雨,他惯于打冲锋,几乎总是向着敌人冲杀,还从没像今天这样被敌人团团围困。个人安危可以置之度外,但他是一支独立行动的军队最高指挥官,全军成败系于一身。 红六军团在甘溪战斗中被截为数段。湘、桂、黔3省敌军以24个团的兵力将这支远道而来的部队死死围住。为保存有生力量,军团决定分散游击,以便寻机突破围堵,通过石镇大道,与红二军团会合。萧克、王震、任弼时等军团领导人于10月10日在镇远、施秉的途中给中央军委发电,报告甘溪战斗的经过和不利处境,建议12日后由萧克、任弼时率十七师,王震率十八师,分两路纵队,以灵活的游击方式行动。自此开始在崇山峻岭中与敌连日周旋。 红五十二团由十八师师长龙云率领,担负掩护主力突围的任务。经过一昼夜苦战,使主力得以南撤。第二夜,红五十二团决定向主力撤走的方向突围。不料部队正集中作撤离动员时,突然又被包围。复又苦战。找到一位向导带路,谁知这个乡公所的文书带着五十二团在大山中转悠了一天,最后竟爬上了三面临河一面绝壁的绝地困牛山,钻入了湘桂黔敌军的包围圈。 3日3夜,一场绝无生还希望的血战。 五十二团的战士弹尽粮绝刺刀拼弯,成班成排地集体跳崖。团长田清海战死。仅余200多战士拼死护卫着师长龙云,付出惨重的代价,离开困牛山。龙云身边已不足20人。饥寒交迫,荒野生疏,他们在山中盘桓5天之久,终在一个叫作龙颈坳的地方被搜山的民团所俘。龙云被押送县政府,又解送贵州省高等法院第一监狱,1934年12月被杀害于长沙。 红六军团主力在萧克、任弼时、王震等率领下,于1934年10月19日通过石江大道,24日到达印江木黄,与贺龙、关向应等会师。绝处逢生,劫后相见,二、六军团的官兵们兴奋异常。萧克所率部队9000余人,经此一战已不足4000。但两军会合,群情振奋。27日,部队到达四川酉阳县南腰界,召开庆祝胜利会师大会。红二、六军团成立总指挥部,贺龙任总指挥,萧克任副总指挥,任弼时和关向应分别任政委和副政委。多年以后萧克将军仍然记得那天晚上夹沟突围的情景,记得突出夹沟之后天已大亮,恰好一轮红日喷薄而出。好大好亮的太阳啊!将军每忆及此,总要发出这样的慨叹。红二、六军团会合在一起,号称“八千子弟”。萧、贺、任、关合为一体,在极短的时间内造成了极大的湘西攻势,有力地配合和掩护了中央红军的战略转移。在湘、鄂、川、黔地区,红二、六军团连克桃源、澧县,威震常德、岳阳,并在4省交界地区创建了红军长征途中唯一一块坚持了一年之久的红色根据地。 将军之役 得意之笔 1935年8月下旬,中央红军跳出敌人的包围圈,进入四川西北部懋功,与川陕根据地的红四方面军会师。这时仍在湘鄂川黔边的红二、六军团,则成为蒋介石新的“围剿”的主要对象,直接进攻红二、六军团的兵力达30万之多。是时,二、六军团只有4个师12个团,约21000人。敌我力量对比相当悬殊。 11月19日,红二、六军团撤离湘鄂川黔根据地,开始新的转移。1936年1月,二、六军团第二次进入贵州。2月,向黔西北中心地区挺进。总指挥贺龙和副总指挥萧克兵法纯熟,指挥游刃有余。二、六军团长驱直入,于敌人重兵防守中如入无人之境。不到10日之间,红军巧渡鸭池河,奇袭黔西城,解放大定,占领毕节,并在那里成立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川滇黔省革命委员会”。在此形势下,蒋介石从南京飞抵贵阳亲自部署,命令顾祝同等指挥5个纵队直奔黔、大、毕地区。也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萧克导演出将军山之役精彩绝伦的一笔。 将军山位距大定县城西北10余华里,数十个巍峨的山峰由南向北,排列成一道天然屏障。主峰将军山位于群峰中部,海拔1900多米。清毕公路沿将军山东麓蜿蜒而上,是大定通往毕节的一道天然门户。此时,黔、大、毕革命根据地创建的各项工作正迅猛地展开。革命政权,游击队如雨后春笋般地建立起来;打土豪、分财物、分田地的斗争迅猛异常;反蒋的抗日宣传,组织活动也开展得轰轰烈烈。敌万耀煌纵队占领黔西、大定后,气焰十分嚣张。敌郝梦龄纵队也从另一个方向朝根据地扑来,妄图一举攻下我军团总指挥部所在地毕节。此时,能否在大定至毕节之间选择一有利地形阻击敌人,成为守住毕节,使二、六军团得以顺利实行战略转移的关键。 1936年2月18日,萧克和师长刘转连率十七师进至大定六龙场,接任弼时和贺龙的急电,要十七师在大定以西选择适当地点狙击万耀煌。萧克随即向刘转连作了部署。刘转连了解到将军山是伏击敌人的好地方,便一面派侦察人员连夜出发,赶到将军山一带侦察实情,一面找了两个群众作向导,于19日凌晨率全师人马踏着淡淡的月色向将军山急进,拂晓抵达将军山下,与先期到达的十八师五十三团汇合。这里群山环抱,松林密布,一带被山坡、丘陵切割而成的谷地,唯在雷打树坡下有个约四五亩地大的大麻窝,周围被数片大大小小的山坡紧紧环抱,犹如一只大铁桶,即令是百战之军糊里糊涂闯进这里,也只能自投罗网、自取灭亡。红军的伏击地点便选择在这里。 天刚亮,敌人的飞机便出动盘旋侦察,没有发现任何目标。不久,万耀煌纵队“尖刀营”在少校营长武宗琦带领下,神气十足地向将军山方向闯来。 敌万耀煌纵队十三师从遵义地区向黔、大、毕进犯时,就从七十四团各营抽调了精壮官兵500多人组成了7个精锐连的这个“尖刀营”,号称“敢死队”,一直跑在前面。萧克走上五十团阵地举起望远镜时,看到的正是这股骄横的敌人从两路口向我布下的口袋走来。 大约上午10时,“尖刀营”进入伏击圈前沿的小村子竟然不走了。有的进村去要水喝,有的坐在公路边休息,有的干脆躺在路边的田埂上睡觉。而此时,我四十九、五十、五十一团三个团的兵力均已进入指定地点。萧克和刘转连在各自的位置上静观坐待。等敌人稀稀拉拉全部走进伏击圈时,五十一团突然切断了敌人的后路。五十团正处敌人正面,首先开火。刹那间伏兵四起,步枪、机枪、手榴弹一起射向敌群。在这样突然的打击下,敌军顷刻乱作一团,纷纷倒毙。 重整起队伍后,敌军先是向离他们最近的那个高地爬去。等连滚带爬地接近山顶时,早已严阵以待的五十一团一阵猛揍。敌人留下尸体,滚下山坡。 向五十团所伏的高地爬上去。又一次几乎完全相同的致命打击。 敌军退向最后一个山坡。四十九团的战士一跃而起,漫山遍野条条路口都是红军。枪和手榴弹都用不上了,到处是杀声匕首大刀。少校营长武宗琦转眼看见全军覆没,拔枪“效忠”了国民党。营副王福以下没被打死的全部举手投降。整个战斗,当地的老百姓说,只用了两顿饭工夫。 伏击战大获全胜。萧克把指挥所设在将军山后一个少数民族聚居的村子里,将伏击战转变为阵地狙击战。他知道万耀煌不肯就此罢休,而且狙击大敌进攻毕节城的战役刚刚开始。 2月25日,经过充分准备的万耀煌部队向将军山发起冲击,战斗打响。萧克亲临前线,嘱令各部,敌人不到能投手榴弹的距离绝不开枪。经一日激战,敌军不能越将军山一步。至此萧克已指挥刘转连的十七师阻敌7天。26日,二、六军团领导在毕节开会决定退出毕节。此时敌已集中44个团的兵力,樊嵩甫、郝梦龄、万耀煌3个纵队向毕节齐头并进。 26日上午,萧克指挥部队打退敌军又一次冲击,立即后撤20里,在响水河西岸筑起简易工事。在部队需要大踏步后退而又面临敌军紧追不舍的情况下,萧克又一次体现出军事指挥员的大智大勇。下午2时,萧克从望远镜中观察到敌人在响水河东岸的公路上行进,便决定在敌未进攻之前先对其进行一下突然的打击。于是五十一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敌人的先头部队。敌军怕中红军的埋伏,就缩回到河东岸的山头上。萧克从容布置十八师五十三团等部队各自防御和交替撤退,有条不紊。等到敌主力进攻时,天已近黄昏。我大部队已撤离。一番枪战,夜色渐暗。敌军不敢恋战,而红军则于夜暗之中全部撤走了。 高速交警情牵残疾女孩一部电话情牵两地,一台电脑饱含关怀。2005年6月19日,河北省公安厅高速交警总队长一行5人,专程从省会石家庄市赶到张北县东梁村,慰问看望了残疾女孩高健芳,为她安装了电话,捐助了一台崭新的电脑和部分学习用品。 高健芳与高速交警结缘于2000年。当时,省高速交警总队宣传科科长王创民还在部队工作,偶然获悉了高健芳的情况。尽管家境困难,终日与轮椅为伴,但是她身残志坚,刻苦自学,渴望用知识改变命运。为高健芳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所感动,王创民和战友们专程到张北看望了她。转业后,王创民时常邮寄编办的《河北高速交警》报,鼓励她立志成才。就是这张报纸,让高健芳与河北高速交警的情谊在笔墨交流中日久弥坚。 2003年非典肆虐时,高健芳牵挂着给予她关爱的交警叔叔们。她用五彩纸连夜折起100只和平鸽,并附信一封,寄到高速交警总队。总队长立即给她回了信,一表感谢,二作激励。不久,《河北高速交警》刊出文章《100只和平鸽献给抗非一线的高速交警》。 这段真情故事引起了省领导的高度关注,时任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刘金国当即批示:很感人,请《河北法制报》转载。当年6月,高速交警在向省委宣传部、省文明办汇报工作时,省委常委、宣传部长张群生闻知100只和平鸽的事后指示:“这个故事很感人,你们用残疾青年身残志坚的事迹教育民警的同时,也推动了精神文明建设,这是一篇大文章。” 6月21日上午,按照总队长的指示,高速交警总队六支队政委杨贵、秩序科长马剑英专程找到张北县电信局副局长安正春,在最短时间内为高健芳安装了电话、电脑,办理了上网业务。抚摸着新电脑,高健芳激动地说,虽然我不能走出家门,但是连线电话、电脑,让我与高速交警叔叔们的心贴得更近。等到张石高速公路通车后,我一定要到路上去看看那些关爱我的好心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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